盼望着春的到来,只因为那满园的繁花,争奇斗艳,炫目着我的梦萦。扑鼻的芳香深深地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,陶醉其中……
花开花落,是大自然中永不改变的自然规律。“自古逢秋悲寂寥”,只因为秋是那样的落寞,那败落的花朵在这个秋天结束了它的生命。于是,我便将希望寄托于来年的春天,热切盼望着春的到来,一睹那迷人的姹紫嫣红,却往往忽视了那身后败落的花朵……
当我转过身去,我看到了它们的寂寞。失去了往日殷红,失去了往日的生机,只是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。行人走过,车子驶过,却都无视它地存在。失去了他人的欣赏,只因为它失去了昔日的魅力。凉风习习。无情地吹起它,任凭在半空中旋转,最终落下,却已不知道自己落在了何方。( 万利文学 www.wlxlqq.com )
望着这些花儿,审视它们一生的命运,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。或许,它们的一生是不幸的,但是我不想给予它们过多的同情。因为我不配,它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。
我是个自私的人儿,当它们辉煌时,我会静静地享受着它们的美丽;而当它们落寞时,我却无情地从它们身边走过,将目光投向来年的春天,却忘却了它们曾经的付出与存在。
也许,它们从来不觉得是可悲的,只求得问心无愧。而我们,对于自己的冷漠,无情,自私,却仍然心安理得……
转过身去,我看到了身后的落花,却发现原来它们依旧那样美丽,牵动着我的梦萦,令我为之心醉……
转身
十字路口,忘了向左还是向右。
路,绵延没有尽头。着实逼仄得紧,就钻进一条路边的小巷,未料它愈加曲折。叹了口气,埋头向前,心情像脚下的砖路,起起伏伏。 忽然,一阵香气攫住了我,虽是淡淡的,却足以叫人流连。我转过身,在错落交汇的巷间寻找,一个转角,发现了一个花贩的小摊。其实那并不能称上是个摊,只是一辆板车,木头有些许剥落,有些被铁皮包裹的地方早已被铁锈晕染了一圈。
“要点什么?”花贩问。这时,我才醒觉,茫然地抬起头,不期看见了一张脸,它的主人定然年过花甲了。他的两鬓有些微白,眼角有几条深深浅浅的皱纹,似乎在叙说沧桑。他的微笑挂在脸上,淡然又透露智慧。“随便看看。”我有些不安,老人却依旧笑着,埋头读书了。阳光恰到好处地从两旁房屋的缝隙中落下来,落在老人身上,温暖的光圈。
我笑笑,倒是认真地看起这板车里的东西了。板车的底部是几小盆滴水观音,从它身体里渗出的水滴绿了它的叶子,有种张扬的美。向上,是悠然吐露芬芳的茉莉,小小白白的花朵像星一般点缀在绿叶间。再向上看,文竹等小盆栽也跃然眼前了。可是,这些生机勃勃的绿,于我,是多么不协调啊!
刚想转身离去,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刺了我的眼,我低头找寻。在板车的最上部有好几个木制的小盒子,覆有一尘不染的玻璃片。里面安然躺着的,是一朵朵晒干后,失去光泽的花骨朵。这大抵是泡茶用
的,外公也爱喝茶,也爱种花。外公亲手做的花枕,让我在花香间完成了无数场或恬淡,或浓烈的梦。身在异乡,就愈加怀念这种淡淡的却历久弥新的味道。
“买一点茉莉,回家泡茶喝。”我小声说,生怕扰了老人看书的兴致。老人从书间抬起头,用一杆精致的小秤,约了一点给我。付了钱,刚转身,老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别泡太开,会苦。”这句话猝然将我击中,这么甜蜜的花也会苦吗?急忙找出一朵,顾不得形象,塞入嘴里,咀嚼。
茉莉的心是苦的!
我再次转过身来,向老人寻求答案。老人笑笑,似乎要将千年的秘密向我倾诉。“苦尽甘方来。”我愣住,目光触及老人置于膝上的书,封面上赫然一行字“无为,无我,无欲;居下,清虚,自然”
我释然了,一时的苦,一时的困顿又算得了什么。转身以后,云淡风轻。
步出小巷,路的尽头是无边的开阔。
—————— 本篇完 ———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