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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一日,上研的挚友来家做客。面谈正酣之际,挚友执茶论人生:初沏之茶,无色无味,正如尚未涉世婴孩,心如白纸,无尘无杂。茶闷少许,揭盖乍看,初着淡黄。轻抿一口,味道稍涩。恰如初涉人世的少年,见识不深,思想单纯。茶沏五六分钟,色泽猩红,味涩又甜。仿佛历经风雨的中年人,经历过欣喜,品尝过辛酸,思想成熟,见解中肯。若是耐心等待十几分钟,茶色浓重,味道甘甜。好像饱尝过人间百味的老人,经验丰富,行事谨慎,用心做事,用情做人……
挚友的一番海阔天空议论,让我不禁想起了姥姥,若茉莉茶般甘之若饴、香气四溢的姥姥。
姥姥经历的苦难太多,因此骨子里就养成了节俭持家的习俗。三十年代军阀混战中,幼小的姥姥跟随着曾姥爷辗转于鲁西大地的穷乡僻壤,奔波于弥漫着火药味的黄河两岸。衣不蔽体成了生活常态。真嫩的身躯承受了太多与自身年龄不相符的苦难与煎熬,兵匪流行的脚步尚未走远,八年抗战的炮火又燃。赖以生存的土地被强行剥夺,苟且安身的乡居被战火所焚。食无源,居无所。流浪和乞讨成了十三四岁姥姥求生的手段。多少个寒夜,蜗居在废墟残坑中,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期盼着晨曦的第一缕光明。多少个冷冬,干瘦的双手抚摸着干瘪的胸腹,奢望能获得余温尚存的残羹。就是在期盼与奢望中维系着姥姥残存的生命。抗战的曙光初现,内战的阴云又起。我那二十出头的姥姥又一次陷入恐慌与绝望……这些磨难与苦痛让姥姥深深地体会到了节俭就是治家之本,节俭就是生活之道。
在那个还没有街头小贩吆喝的年代,姥姥总是乘着晨曦的第一缕光亮,披衣起床,轻启木门,打扫宽敞的庭院。在母鸡的料槽下铺一块塑料布,把混着青菜芳香的食料小心翼翼的倒入料槽,凝视着四五只母鸡贪婪地进食。犹如满含深情的母亲为婴孩哺乳那样专注,那样忘情。争食夺料的母鸡偶尔把香甜可口的美食溅到塑料布外的黄土地上,姥姥便怜惜的从地上捡起净洗后,再从料槽的边缘放入。看到满满一槽的食料被高大的母鸡拼抢的一干二净,姥姥苍老的脸上映现出一种甜蜜的温馨和由衷的自豪。姥姥精心饲养的母鸡下的鸡蛋个大滚圆,黄鲜壳亮,油质细腻,口感极佳。至今让我感到心酸的是,在我与姥姥相处的十年中,姥姥竟然从未品尝过自家产的鸡蛋,更谈不上细细的回味自家鸡蛋的无限好处。姥姥总是把手感润滑,外壳油亮,余温尚存的鸡蛋排行列队于竹篮内,让姥爷提到集市上兜售,换来日常生活的用具以及过日子的零花钱。
“足蒸暑土气,背灼炎天光。力尽不知热,但惜夏日长。”这用来形容姥姥的麦收一点也不为过。炎炎仲夏,酷日当头,蝉鸣绝迹,鸟啼隐去。侍弄麦收的人儿趁着午饭的间隙,短憩片刻:吃块瓜果,避温降暑。喝杯温水,滋喉润肺。而姥姥却在家人吃饭的间隙,提着旧竹篮,顶个破草帽,冒着酷暑,踏着热气,迈着零碎的小步,在街巷,在地头,在河岸,在场边,捡拾麦头,寻觅麦穗。十几分钟后,姥姥那单薄的身影裹挟着汗味,伴随着豆大的汗珠迷蒙了双眼,踉跄的闯入庭院,一屁股蹲在槐树下的小杌子上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干渴的嗓子说不出话来。我匆忙的端一碗温凉的开水递到姥姥粗糙的手心内,一股莫名的心酸自中涌起。我想没有谁能比经历过太多饥饿煎熬的姥姥对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体会的更深刻的啦!
节俭的姥姥并不小气,反而为人大方,乐于施舍。姥姥家茂密的枣树林内有两颗高大的海棠树,每年的四月一树的粉红点缀在枣林的南端,一树的雪白装扮着枣林的北首,苍翠欲滴的枣林犹如一位披着绿蓑衣攒着两个自然花环的少女。微风拂过,两棵海棠树的花香遥相呼应,彼此融合。令清新怡人的枣林流动着诱人的芬芳,沁人心脾,醒脑提神。我和同龄的玩伴们仿佛走进了陶潜所沉醉的“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。”的神奇境界。好像步入了杜陵野老钟情的“流连戏蝶时时舞,自在娇莺恰恰啼。”的美丽芳园。海棠花吸引了无数的顽童聚集在枣林内,仰望着迷人的花色,吸吮着独特的花香。不时有孩子用自制的弹弓射落含粉吐香的花蕊。姥姥见到绝不会责怪,而是用绑好镰刀头的竹竿削几枝花分给可怜巴巴的顽童,看到那些得到花枝,嗅着芬芳蹦跳远去的孩子,姥姥的嘴角扬起迷人的微笑。海棠花谢海棠来。当绿似翡翠,青如珍珠的海棠,经历几番微雨的洗礼,享受数月暖阳的普照,便杂耍般的涂上了胭脂红,顶上了乌纱缨,股股海棠的甘甜随风弥散开来。此时姥姥便嘱咐小姨,搬个木梯,斜倚树旁,小心上树,摘下熟透的海棠。串串熟透的海棠,被姥姥用温凉的井水冲洗晾干,不拘几串,以盛满玉瓷大碗为准,东邻一大碗,西舍一大碗。一送就是半条街。每当我哭闹着阻止姥姥时,姥姥总会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说:“单鸟难飞远,独食不香甜。”
中秋之际,姥姥家的枣林挂满了红玛瑙,紫葡萄般的个大味甜的枣儿。左邻右舍都乐意帮姥姥打枣收枣。姥姥在枣儿收完后,甚为大方的给谢家三斤,送王家五斤,赠马家半桶,端给李家一篮。在我的印象中,每年被姥姥散出去的枣子不下百十斤。姥姥大方的个性在这个淳朴的村落里赢得了好评,姥姥也深受晚辈孩童的尊重。作为姥姥外甥的我,在四邻的心里也被高看一眼,并在左邻右舍的家里享受过数不清的美味小吃,农家特产。至今回想起来,嘴角还荡漾着余甜残香!
姥姥人缘极好不仅仅是因为其大方,更重要的缘由是姥姥为人慈善。暑天的夜晚,闷热的潮气蒸腾着村落。鸟鹊耐不住沉闷压抑的空气,偶尔在树梢的顶端烦躁的舞动两下翅膀,惹得疲倦的枝叶间或扭动几下丰满的身姿。耐不住酷暑折磨的老老少少,乘着夜色,搬条短凳,拿把蒲扇,涌入街巷。找块开阔处,摇扇纳凉,谈天论地。此时的姥姥便拿把笤帚,在木栅栏门外的空地上,扫出五六平方的净地来,铺上两三块塑料布,让那些崇尚横躺斜卧的孩子们在上面翻滚蹦跳。看着疯玩的孩子们,忘记了炎热,通体湿透,汗流浃背。姥姥便静坐在旁边的木椅上,为孩子们轻摇蒲扇。同时姥姥微眯双眼,细观孩子们的每一个动作,生怕哪个孩子一不留神,破皮动骨,伤筋损肉。因此,姥姥的木栅栏门外,成了孩子们炎夏酷暑嬉戏、玩耍的游乐场。那些昏昏欲睡的老人,似乎被孩子们的玩耍所感染,便搬来木椅,围坐在戏耍孩子们的一旁,口含翡翠烟袋,喷烟吐雾,捋须抚髯,细声漫谈,尽享晚年之乐。在沉闷的夜色下,只有姥姥的木栅栏门外,留下了孩子们戏耍的身影。只有姥姥的木栅栏门外,回荡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声。也只有姥姥的木栅栏门外,充盈着人们的惬意与安详。
三九隆冬,朔风凛冽,寒气逼人。其景堪比岑参笔下的边塞那种“散入珠帘湿罗幕,狐裘不暖锦衾薄。将军角弓不得控,都护铁衣冷难着。”的奇寒。其境远胜袁宏道描摹的燕地那种“余寒犹厉,冻风时作。作则飞沙走砾。局促一室之内,欲出不得。”的厉气。而姥姥的庭院内则是另一番风情:无雪之日,土院南端的两棵大槐树间横搭一绳,玩伴坐于绳上,双脚着地,用力一蹬,绳子便摇上荡下,身子似蝴蝶轻盈,如雨燕舒展。孩子们荡绳时,姥姥便给孩子们排行列队,防止争抢。自己独站一旁,呵护孩子的安危,姥姥成了名符其实的孩子王,平时调皮捣蛋的孩子此时都服从姥姥的调遣。姥姥则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变得年轻,活得更滋润。若是有朝一日,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”的胜景再现。姥姥的拿手绝活便有了充分展示的机会。手拿一根木炭棍,在经营光亮的雪地上绘出各种惟妙惟肖的小人像。既有头顶盔甲的战神武将,又有文质彬彬的文官秀才。既有长须银髯的耄耋老者,又有稚气未脱的婴孩……在一个孩子的眼里,姥姥成了响当当的素描高人,而姥姥手中的木炭棍也幻化成了马良的神笔。最令孩子们痴迷的要数姥姥歌唱《白毛女》的场景:稀疏的白发披塞在姥姥的肩上,手拄木拐杖立于雪地之上,头侧于拐杖上端,如泣如咽的唱到:“白毛女,命凄苦。小无娘,靠爹养。十二三,遭不详……”姥姥神情凄苦,语调哀婉。举手投足间,绝望之极。我们这些孩子们在姥姥动情的哀唱中,不由得双眼湿润,嚎啕大哭起来。这就是给予我和玩伴们带来无限欢乐,让我们动情的慈爱姥姥。
而今,养育我十载的姥姥,在苍野中沐浴了六个春秋的微雨,横卧于黄土中六个年头,寄居于三尺见方的异世六载。但在我的心灵深处仍冥冥中感觉到 ,沐浴六个春秋微雨的姥姥芳魂未散,要不然为何在睡梦中总能邂逅姥姥的身影。横卧于黄土中六个年头姥姥的余魄尚存,要不然为何在酣梦中总能聆听到姥姥熟悉的声音。寄居于六载异世姥姥的体香仍在,要不然为何外甥生活中总能嗅到近似姥姥的味道。姥姥呀,您是外甥生活中的一杯茉莉茶吧!越品您越有余味,愈尝您愈有清香!